在《最强大脑》节目中,据周玮的姐姐讲述,周玮是6个月大时受到惊吓,生了场怪病而导致这个样子的。由于他们的智商(通过正常标准测出来的)较低,和普通人交流会发生很大的困难,往往具有先天或后天的自闭症。
所以,持“作弊说”的观众应该是多虑了,要让周玮“作弊”其实都无法配合。
难以理解的大脑
对大脑的研究表明,我们的大脑皮层有数千亿个神经元,分布在不同的区域。利用磁共振成像(MRI)进行脑部扫描可以查看我们在进行各项工作时,哪些区域处在活跃状态。这是一种从外部对脑活动进行观察的方法。
魏坤琳在接受果壳网专访时指出,对周玮做的脑部扫描发现,在做简单计算时,他的脑区激活跟正常人一样;但在做开方、乘方等复杂运算时,脑区活动区域和强度反而变小了。常人题目越难、脑区越亮,但周玮却正相反……
其实大脑的可塑性很强。我们人类的祖先在非洲草原上曾生活了几百万年,进化出了我们今天具有的大脑。人类的大脑容量相对于其他动物都要大。而为了适应大脑容量的增长,人类婴儿必须在具有自主活动能力之前就出生。“三岁不离父母之怀”,是人类大脑进化的需要。正因为大脑足够大、足够复杂,我们的祖先才能在危机环伺的草原上生存下来并发展壮大。足够复杂的大脑让我们得以适应复杂环境,甚至了解整个宇宙。
大脑中神经元网络一直都在变化,搭建新的回路,形成记忆。根据“功能代偿”理论。虽然特定的大脑区域有特定的功能,但当大脑受到损伤后,其功能可能通过其它脑区实现。另一些神经科学家认为,人脑中存在一个“天才区段”,它位于大脑右颞叶下的一个特别区域,但它不容易被“启动”;脑部损伤有可能开启这个“按钮”。周玮是不是意外地开启了“天才区段”?我们只能猜想,但不能确定。现代脑科学才刚起步,对大脑的运作机制了解还不够。像周玮这样的“特殊大脑”是求之不得的研究样本,说不定有助于发现大脑更深层的秘密。某些先天的优势,再加上他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地用于算术学习,能够发现一些快速运算的方法也不奇怪。
北师大的心理学院刘嘉院长推测,周玮对复杂算术题的计算,可能是太自动化了,像被固化的CPU。说来也巧,因为在数学中确实有对付复杂算术题的方法,这就是对数。
对数的发明——普通人的选择0
数量级的概念每个人都熟悉。1,10,100,1000,10000……又可以写成10^^0,10^^1,10^^2,10^^3,10^^4……。也就是说,10^^1x10^^2=1000=10^^3,这样的乘法可以用它们的指数进行加法计算(指数1+2=3)。这是10的次方,其他数值的次方也一样;这里的指数是整数,那么能不能取非整数呢?把乘法转换为加法,有些计算就简单多了。
16世纪,随着大航海的开展,欧洲的商业和科学活动对于数学计算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特别是在天文学中,存在复杂而繁重的计算任务。对计算进行简化要求迫切。1614年,纳皮尔(Nieper)首次提出了“对数”方法。对数最拿手的就是化乘除法为加减法。纳皮尔的朋友布里格斯(Briggs)教授真正认识到了对数的实用价值,他们一起编制了以10为底的常用对数表。
对数发明了不到一个世纪,就传遍了世界,成为必备的计算工具。著名天文学家开普勒就是用对数表计算了《鲁道夫星表》,并题献给了纳皮尔。伽利略甚至说:“给我空间、时间和对数,我就能创造一个宇宙。”直到20世纪中期,用原子弹、阿波罗登月等计划的计算任务仍必须用对数表完成。
以周玮挑战第三题为例,32134789587114这样一个14位数取对数,跟只要把3.2134789587114的对数再加上13就行了。也就是说,对普通人比较困难的反而是计算lg(3.213)。后面的数字舍弃了,因为有效数字用不了那么多。现场陪同周玮一起挑战的徐振礼教授面对这个计算都放弃了,因为现场不能查对数表!对数表是数学家们花了很大力气才建立起来的,是数学家们的集体智慧。普通人不可能在现场重新算出一遍对数表。
查对数表做速算,是我们作为普通人面对这些题目采取的策略。而假如周玮没有超强的记忆力记住整本对数表,就需要能够用心算对数和非整数次方,才能得到最终结果。这意味着,周玮的大脑负责数学运算的模块,可能有着能够直接进行对数和非整数次方的能力。常人难以手算的高次开方,在他看来可能比我们算加减乘除还要轻松。
网上许多人认为,既然普通人都可以用对数表迅速开高次方,所以周玮的能力没什么了不起——这种观点是建立在普通人受过教育,会使用数学工具的基础上。而周玮可没受过系统的数学教育。他能够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无论是自己又发明了一次对数算法,还是大脑确实与常人有异、内置了对数算法,都是惊人的,非常了不起的。
数学家兼天文学家纳皮尔经过多年的运算研究才提出了对数概念,而数学家们计算常用对数表又花费了好几年。周玮从未受过系统的训练,如果他大脑没什么不同,但又确实独立发现了对数计算这种方法,那么虽然对社会已不再具有实用意义,但他个人足以称得上是天才!而瞬间计算对数,这项本领确实只有“雨人”才能做得到。
特殊的大脑需要特殊呵护
魏坤琳告诉我们,面对复杂计算,周玮的脑区活动区域和强度反而变小。这似乎是说,周玮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了超级快捷的“心算”,没有用到那么多“激活区域增大”的加减计算。
基于这也仍有几种可能,比如他用自己发现的某种规律进行了计算;或者更为复杂的计算不是在脑部扫描的区域,而是不自觉的特殊机制完成。就像北京师范大学的心理学院刘嘉院长推测周玮在自己大脑中建立了太自动化的处理机制,就像被固化的CPU,已经内置了对数算法;那么只要输入数据,大脑就会按已有回路自动得出结果。
无论周玮如何计算,他的成绩都是令人惊叹的。可惜的是,虽然周玮有着如此的特长,由于沟通能力的缺失,可能永远无法告诉我们。